清蒸臭豆腐味如“米田共”
中国人常说“吃香的、喝辣的”,以香喷喷的佳肴和热辣辣的美酒为口福的总括;又说“口有同嗜”,认为天下人都爱吃香喷喷的食物。可是,事实并不尽然,在中国人的食谱里,有许多奇臭无比的食物,偏偏有人爱吃,简直到了“嗜臭如命”的地步,就不得不令人啧啧称奇了。
提起臭的食物,头一个想起的当然是臭豆腐,从街头经常可见油炸臭豆腐的推车食摊,就知道有多少人爱吃它了。也许有人要说:臭豆腐本来虽然很臭,可是一下油锅炸过以后,臭味就不见了,而且散发出可口的香味,爱吃油炸臭豆腐的人,其实并不是“逐臭之夫”。这种说法或许有些道理,可是“清蒸臭豆腐”是江浙馆子里的一道名菜,在生的臭豆腐上撒点葱花、辣椒丁,淋些酱油,隔水蒸熟,端上桌来,邻桌的人还以为坐到正有人上大号的厕所边上了呢!回头一看,原来是这桌的人在吃清蒸臭豆腐,偏偏点这道菜的人还真不少。上江浙馆子,叫一碟清蒸臭豆腐,老板就知道客人是在行的吃家了。掌厨的在烧菜时会特别用心点,不敢马虎。
清蒸臭豆腐虽是江浙馆子的一道名菜,但早发明臭豆腐、吃臭豆腐的却是明朝时安徽黟县人。
据明人李日华在《蓬栊夜话》上说:黟县人喜欢在夏秋间用醢使豆腐变色生毛,而后把它擦干净,投入沸油中煎炸,再捞出和其他食物一起煮来吃,据说有“海中鳄鱼”之味。
醢是肉酱,在热天里易腐臭变味,豆腐浸在变臭的肉酱汁里,想不发霉变臭、生出绿毛黑斑都难,安徽和江浙人却偏爱这股特殊的臭味。
今天做臭豆腐的商人,当然也需要一缸“臭汁”,臭汁怎么制造,每家制造商各有秘方,有的用野苋菜梗切段泡水,让它自然腐臭生汁,有的在水中投入一把稻草,放些向菜市场鱼贩要来的臭鱼鳞、臭鱼肚、烂虾头、虾壳,或加入猪肉、咸鸭蛋汁,以制成臭汁,也有的是把酸菜或荆菜和姜洗净,放入水缸中,加入卤味料,泡入适当开水,使其腐烂,产生臭味。
臭汁制好后,把新鲜的豆腐干用布一块块包好泡入臭汁中,臭汁里的细菌和霉菌会分泌蛋白分解酵素,使豆腐中的蛋白质分解,产生如肽、胺特有的臭味。新鲜豆腐干泡入臭汁中,快的两三个钟头,慢的也只需一二天,就可制成臭豆腐了。而那缸臭汁才是宝呢!少可用上两年。